如果不是到了石桥铺殡仪馆工作,姚杨可能已经凭着他幽默而风趣的语言风格去讲相声了,曾是“校园十大歌手”的他又或者已经成为一名歌手,但是大学毕业后的姚杨最终选择成为一名火化师。
身高1米8,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姚杨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其实更像一个医生或者学者。但一开口,幽默的本性就“霸气侧漏”,挡也挡不住。“对头,我就是烧死人的!”这句话不仅仅对着记者如此说,他在6岁的儿子面前也这么说。
生活中的姚杨
2005年,姚杨进入石桥铺殡仪馆工作,由于大学对口学的现代殡仪管理与技术,所以在进入殡仪馆前,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刚工作不久的那一次遭遇,让他真实体验了什么叫尴尬。
姚杨刚开始是在殡殓组上班,每天的任务之一是把遗体推到火化车间去火化。记得那是个冬天,凌晨5点钟,他正推着遗体车通过狭窄的过道,突然灌进来一股冷风,让人尴尬的一幕发生了。“本来盖在遗体上的白布单被风刮了起来,一下子盖到了我头上,背脊顿时发凉……”
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办?撒腿就跑?“怎么能跑,把白布单从头上扯下来盖在遗体身上继续往前推呗!”常人眼里恐怖倒霉的事情,现在从姚杨嘴里说出来就成了一个“段子”。
但在姚杨的心中,这份“烧死人”的工作是神圣的。
工作中的姚杨
2005年石门大桥的711中巴车事故,是姚杨职业生涯中看到最惨烈的一幕:“当我们赶到时,现场简直惨不忍睹,我们把20多具遗体拉回殡仪馆,逐一进行收殓,沐浴、化妆、整容、着衣,大家忙活了几天几夜才处理完毕。很多家属在看到亲人最后的面貌时,虽然无比悲痛,却仍然向我们表达了感谢。”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姚杨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职业的成就感和神圣感,“让逝者尽可能体面地离去,能够带给家属莫大的安慰,也是对我工作的最大肯定。”
凡是被称为“师”者,总得有几把刷子。火化师,也不例外。
虽然石桥铺殡仪馆已经投用多台高档火化炉,火化师已无需再像操作老式火化炉那样复杂,但火化师也不是将遗体入炉再等待出骨灰这么简单,遗体入炉后对火化机的一系列操作和控制才是难点所在。“要在减少油耗、用电、用气的同时,让遗体充分燃烧,是一个需要大量经验的技术活。而遗体的体型、年龄、骨骼、健康程度等差异因素,都会影响火化进程,所以,并非每一具遗体的火化时间都是一致的。”10多年的工作经验,已经让姚杨对火化炉的各种仪器操作了然于心,在遗体入炉后,姚杨会不断调试火化炉的各种操作按键和阀门,时刻观察炉膛温度、遗体燃烧状况、负压、烟气状况,根据状况随时调整。
火化车间操作间
虽然现在火化车间的工作环境跟原来“火葬场”已经今非昔比,但姚杨指了指火化车间转头告诉记者,“现在冬天还好,要是在夏天,车间内的温度起码在50度以上,走进去就像在烤火炉一样,不小心汗毛都要被烤焦。”姚杨说,待遗体焚烧完毕,炉板温度冷却至60—70度时,他们再手工分拣骨灰装盒。由于行业和岗位的特殊性,对逝者的尊重,即便是最热的夏天也不允许穿短裤,衣服总会在“干”、“湿”之间来回“切换”很多次。
逝者已去,生者悲痛。看着有血有肉的逝者推进火化间的瞬间,很多家属的情绪都会最终爆发,痛哭流涕,甚至瘫坐在地。作为面对过太多生死的姚杨而言,他比很多人更理解生命,更珍惜身边的亲人。在这里,希望永不“再见”!
(编辑: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