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然类纪录片的“再探索”
2018年7月,梵净山申遗成功。中国的世界自然遗产总数超越之前并列的澳大利亚、美国,独居世界第一。事实上,早在一年前,央视科教频道已经将关注的目光投向这一“地球绿洲”、“动植物基因库”、“人类的宝贵遗产”。2017年1月,经国务院同意,梵净山成为该年度我国唯一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申报的世界自然遗产项目。2017年底,纪录片《梵净山》作为央视科教频道的重点项目正式立项。
总制片人闫东介绍,去年的“文化和自然遗产日”,央视科教频道《自然传奇》栏目曾推出特别节目《魅力梵净山》,可以说是现在的两集纪录片《梵净山》的“前传浓缩版”。“当时正值梵净山申遗的关键时刻,我们利用前期资源先剪出一个版本,也是给梵净山申遗鼓劲助威。”申遗成功后,摄制组又两上梵净山,补充拍摄了大量丰富内容,包括首次拍摄到黔金丝猴的4K超高清活动影像。
在闫东看来,纪录片《梵净山》是他们对自然类纪录片一次“不忘初心”的“再探索”。“创作团队主要是来自科教频道《自然传奇》栏目的骨干,这个节目主打自然类纪录片,此前播出的节目也以引进片居多,但是我们并不满足于‘拿来主义’,迎难而上,也要推出自己的自然类纪录片。”
制片人张弘介绍,纪录片《梵净山》的摄制,刚好契合梵净山申遗成功的时间节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梵净山列为世界自然遗产的原因,是“保存着中亚热带孤岛山岳的生态系统和显著的生物多样性,而且拥有全球独有的黔金丝猴和梵净山冷杉”,纪录片也正是围绕这两点表述展开。“如果说这部片子的特色,一是首次用4K超高清设备拍到很难拍的黔金丝猴,二是对梵净山冷杉的一次相对完整的科考记录。”
拍黔金丝猴过程一波三折
拍摄过程中最一波三折的,要数黔金丝猴的拍摄经过。2018年4月、2018年10月,摄制组两次赴梵净山拍摄黔金丝猴,两次空手而归。黔金丝猴仅见于梵净山,数量才七八百只,比大熊猫还珍稀,它们生性机敏,警惕性很高,稍有异常响动,立刻踪影不见,是5种金丝猴里最难拍的。
片中有一个细节,在山上专家和导演聊起找猴子的话题,大家都是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交谈。导演刘阳笑道,当时并不知道有同伴在拍摄,只是习惯性地小声说话,因为“在野外发现任何野生动物,惊扰到它们主要有两个因素,一个是声音,一个是气味。当时我们处在下风口,气味不会有影响,但声音肯定会有影响,动物和人能分辨出来的音频不一样。”
每次上山,摄制组都会秉持环保理念,特别注意不让人类活动打扰到野生动物的正常生活。导演屈维良介绍,通常都是由专家带一个人先行探路,一有情况就通过对讲机报讯。“摄像自己带着机器上去拍,去的人越少越好。”
有一次,漫长枯燥的蹲守中,一只猴子突然闯进镜头,大家顿时兴奋起来,但很快,专家给泼了一盆冷水,这是藏酋猴,不是黔金丝猴。本以为就要成功了,不想却是空欢喜一场。
黔金丝猴是梵净山的灵魂,一直没拍到,总不甘心。2019年4月,摄制组再赴梵净山拍摄黔金丝猴。已被猴子“磋磨”很久,他们根本没想到幸运会来得如此突然。之前两天一直下雨,那天上午突然放晴,摄制组本想吃过午饭上山蹲守,专家却说,天气放晴,猴子出来的几率很高,你们赶紧上去,搞不好就能碰到。摄制组随即改变计划,马上动身,走到半路,就见随行的林管员做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呵,好大一群猴子,有五六十只之多。大家赶紧轻手轻脚、动作麻利地架起机器。“又兴奋又紧张,千万不要机器拿出来,猴子跑掉了。”屈维良回忆道。
距离超过一百米,中间还隔着一道山谷,似乎让黔金丝猴稍微放松了警惕。尽管有放哨的猴子发现了摄制组的“窥视”,但它们该吃还是吃,该玩还是玩。摄制组一口气拍了两个多小时,直至猴群离开。“大家想继续追踪,更近一点拍摄,拍到细节,但是环境不允许。”刘阳有些遗憾。
尽管如此,屈维良坦言他们已足够幸运。“当地一个导演,跟踪拍摄黔金丝猴好几年,有时在山上一蹲就是几个月,总共也没拍到过两三次。山上林密,遮挡多,猴子在树上窜来窜去,有时候看见也拍不到。这一次天气不错,角度不错,距离合适,猴子很‘配合’,已经非常幸运了。”
刘阳介绍,除了黔金丝猴,片中还出现了红腹角雉、红嘴蓝鹊、胡子蛙(学名髭蟾)等许多珍稀动物,“全部是4K拍摄,因为资料馆里没有。每个镜头都很珍贵,都是时间和耐心换来的。”
让梵净山冷杉不再冷冰冰
梵净山冷杉只生长在梵净山一个幽静陡峭的峡谷中。去那里的路特别难走,尤其是在雨后。“只能从山脊上缓慢移动,两边都是悬崖,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去,我们还带了那么多设备。”导演陈凡春说。“但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过去。不到十公里的路,我们走了两天”。
相比黔金丝猴,梵净山冷杉的拍摄看起来似乎“更容易”些,毕竟比起猴子的可遇而不可求,冷杉就长在那里不会跑,“不怕辛苦,总能拍到的。”但是,这也给导演提出了挑战:“动物是活动的,观赏性强,植物就长在那里,画面表现会相对比较单调。”
导演们决定在解说词上下工夫。“生命是一场比拼。让冷杉带上人的感情,不再冷冰冰。”陈凡春说。冷杉本来结实率就低,就算结出种子,因为地表厚厚的落叶腐殖层,也很难掉进土壤里;就算掉进土壤,因为所在环境的潮湿阴冷,也很难发芽;就算发芽,因为旁边大树的遮挡和压制,也很难长大。“解说词是这样写的:‘这株高大的冷杉,它肯定经历了数十年、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风雨,才能如此傲然挺立’,但是写完之后,我们总觉得还差点劲儿,讨论了很久,最终决定加上一个词:‘幸运’,它是‘如此幸运,傲然挺立’”。陈凡春说,“‘幸运’二字,恰当准确地表明这棵冷杉和梵净山这个生态孤岛及众多独有的动植物一样,是大自然呈现给人类的奇迹。”
片中还提到不少梵净山独有的珍稀植物,很多都是“迷你萌”,这也是此前表现梵净山的片子里难得一见的。屈维良说:“杂草丛生处,藏着绿豆芽大小的植物,要拍好,需要花不少心思。”而且它们大多生长在悬崖边缘或者其他不易布设机位的地方。陈凡春说:“常规镜头拍不出肉眼看不到的细节,要用微距。但地上的落叶腐殖层很软,苔藓很滑,很难固定摄像机,稍微有一点晃动,就会导致拍摄失败。”有时候拍一朵小花,可能需要一两个小时,乃至半天时间。
一年365天,梵净山有200多天云遮雾绕,烟雨飘渺,就算是游客上山,也通常只能看到个轮廓。这部纪录片却让我们将那些著名景观尽收眼底。刘阳介绍,“开场一组3个镜头,我们三上梵净山才完成。第一次拍蘑菇石,5点到山顶,东边刚有一点亮,虽然拍到日出,但没有云,显不出气势,镜头无效。”他们经常要等,等合适的光线,等合适的云气。“拍自然类纪录片,要有设计、有想法,但也有困难,困难是靠时间和心态去解决的。”
不能脱离文化谈自然遗产
纪录片《梵净山》还特别注重从文化的角度入手,对这一世界自然遗产进行解读。上集从当地“猴子庙”果然寺里供奉的仁兽“果然”,以及定陵出土缂丝十二章衮服上类似猴子的动物“蜼”的形象,引出故事的主人公黔金丝猴,告诉观众我们中华文明五千年文化,其中一脉早已与这大山深处的精灵密切交织。下集则通过傩堂戏和傩文化,指出正是当地山民这种敬畏自然、保护自然的朴素情感,造就了梵净山令人称奇的生物多样性,这种理念和文化也是我们现代人应该继续尊崇和发扬的。
总制片人闫东一直坚持,不能脱离文化来谈自然遗产,因为几乎没有孤立存在的自然遗产,而人类在面对生存和发展的问题时,始终要考虑到如何与自然相处。“2016年湖北神农架申报世界自然遗产,成功;2017年青海可可西里申报世界自然遗产,成功;2018年贵州梵净山申报世界自然遗产,成功。连续3年,我国都有项目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闫东说,中国的“申遗”之路已走过30多年,表明我们对这片土地上的文化和自然遗产,正不断加深着认识和理解,加大着保护与传承力度。《梵净山》也通过对科考活动的记录和讲述相关人物故事,表现中国人在维护全球生物多样性方面作出的贡献。
有丰富纪录片创作经验的闫东,称自己一直对自然类纪录片保持一种敬畏。自然类纪录片难拍,光付出辛苦是不够的,有时候还需要一点运气。尽管创作过《孔子》、《大鲁艺》、《东方主战场》、《长征》等多部具有相当艺术水准和影响力的人文历史类纪录片,但是“我们还想挑战新的领域”,包括表现大国工程的纪录片《港珠澳大桥》,表现航天工程嫦娥四号的科学类纪录片《飞向月球》,以及自然类纪录片《梵净山》。
闫东一直致力于“以国际视角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在他看来,纪录片《梵净山》是这方面的又一次探索实践。“表达我们中国的纪录片人对自然遗产的态度——自然遗产是什么?我们如何看待自然遗产?尽管我们的经验还不如一些国外的纪录片团队,尽管可能会不完美、有遗憾,但我们希望用真诚来打动观众。”
《中国电视报》记者 孙莲莲
(编辑:红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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