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老狼说过:“青春是什么,它是荷尔蒙,是闪亮的日子。”
高晓松说:“我们所有人中,幸亏有他(老狼),我们才记得自己从哪儿来的,因为他一直就没变过。”
老狼、高晓松
1
1968年冬天,一个叫王阳的孩子出生在北京,一个传统知识分子家庭,母亲是中央广播交响乐团团长,父亲为我国航空航天部总工程师。
按照父母原定培养计划,踏踏实实考上清华,最后成为一名叫王阳的科学家,这叫水到渠成。
然而王阳从牛B的北京八中以580分的高分,考入了东北最好的大学哈工大。
与此同时,他和在八中的“女朋友”潘茜也准备迎来第一次分离。
潘茜、老狼
北京四九城长大的孩子,跑到天寒地冻的哈尔滨念书,那叫“流放”。
王妈妈哭了,王阳答应妈妈:“去了东北,我就想办法转学回京!”
无奈之下,王阳只好上了北京联大航天工程学院无线电专业(原北京航空学院第三分院),业界称为“航三儿”。
那一届第二名比他低了整整330分。
这一年,王阳爱上了Sing my song,每天跑到了湖边练声,练吉他。
老狼、潘茜
自此,大学时代的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2
潘茜是个比老狼更有音乐天赋的人,1986年的北京八中,那时的潘茜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八中的校歌就是她作曲的。
每个周末,老狼都要背着重重的吉他倒三次公车去潘茜的学校,在学校漂亮的草坪上,老狼仍旧是边弹边唱只为身边唯一的观众。
也就是那时,总沉迷于齐秦的《狼》的王阳,被潘茜叫做了“老狼”。
老狼、高晓松
当时大学校园会唱歌,尤其是能自己写自己唱的人属于稀缺之物,虽说北京高校多、分布广,但是这类人基本上都经常能串在一起。
1988年,清华大学的高晓松成立“青铜器乐队”,缺一主唱。朋友力荐“老狼”,约定地点在北京建筑设计院,以戴草帽为接头暗号。
那天下午,在北京建筑设计院,老狼穿着牛仔裤,带着潘茜,正式认识了穿着军装、戴草帽的高晓松。
晓松说:“我们乐队啥都缺,还缺主唱,你得唱几句!”老狼就唱了一首《我要的不多》。
唱的很抒情,一如他的长相。
晓松后来回忆:“丫唱《我要的不多》,全是面试套路。”
丁武、老狼
时间久了,“青铜器”有了点小名气。
那些年,年轻人愤世嫉俗,以灵魂的名义拍婆子。
有一回,青铜器受邀为外交人员的酒家暖场,大家长发披肩上台,想这么重要的场合,老狼一定会掷地有声来一句:我们是青铜器!
结果他很羞涩来了句:“我—我—我—我们都是学生!”后面准备打鼓,脸还埋在长发里的晓松,当场就嗝屁了。
这就是老狼,一个永远不会装,装也装不像的人。
这件事让高晓松调笑到现在,一直没忘。
3
1990年暑假,海南一歌厅向青铜器发来邀请,老狼和高晓松漂洋过海就去了。
这哥俩只带了单程的车钱、船钱,挣不到钱,恐怕就得游回北京。
歌厅一晚上唱就挣二十块钱,不唱滚蛋,老狼和高晓松就为了这20块钱拼命的干。
海南酷热,无数个在席子上泼了水还是睡不着的夜,老狼抱着吉他,晓松抱着叫“阿萍”的优质姑娘。
“我们的音乐在海南缺乏群众基础,又坚持不唱粤语流行歌,几天后就被歌厅老板炒了鱿鱼。”
两个人只剩下一张返程的钱,晓松说:“老狼,你先走,别管我,回去告诉同志们,我们没有投降变节,没有唱过粤语歌曲,我们坚持了摇滚乐!”
“放心,只要飞机不掉下来,一定完成任务。”
高晓松:“你丫还要坐飞机。”
老狼:“没办法,海峡里有台风,所有船全部停了。时间紧,任务急,我得回去上课,航三儿要开学了。”
晓松不想读书了,对于晓松来说,他不想要的生活,就会立即拒绝。
而老狼呢,既然我不知道要什么,那就像大家一样继续读书呗。
4
老狼大学毕业,去了一家智利合资公司画电子图、做设计,坐火车全中国跑。而晓松玩得风生水起,开广告公司,赚了很多钱,像个暴发户。
他会单独把老狼叫出去,从成沓的百元大钞里扽出几张告诉老狼:“这是连号的,你两张,我两张,这样咱们就有连号的钱了。”
其实,他就是想“救济”一下哥们。
晓松膨胀而张扬,老狼落魄而安静。
唯一不变的是青春热血。
1993年,香港大地唱片公司落户北京。晓松被推荐给黄小茂,黄小茂开着拉达车来了,一看晓松开着大林肯,就问:“我该给你多少钱才合适!”
高晓松回答:“我不要钱,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必须让老狼来唱。”
他把老狼提溜过来,唱《同桌的你》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两个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火了。
接着各种邀请也来了,每天家里电话不停。老狼妈妈开始接到邀请电话还不信,“就老狼那样还能唱歌?”
一个月后,她接电话时就变了口气“我们家老狼三万块可不行,好歹也得七万!”
老狼妈妈介绍的活,老狼一个也不接,晓松也从来不在意。
钱从来不是他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那些闪耀着炙热的青春,那些无悔的青葱岁月,他们看得比命还重。
1995年,两人还是为了今后的路,闹翻了。
晓松选择了诗和远方,周游世界;
老狼还是待在北京,唱有关青春的歌。
一样的长发,一样的微笑,
一样的挽起袖子的西装,
一样的握话筒姿势,
身旁站着还是第一次遇见高晓松时带的那个女孩。
老狼、潘茜
没吵过架的朋友根本不算朋友,那些傻逼过的曾经,是我们羡慕不来的青春。
5
2011年,晓松导演《大武生》,当天晚上喝了很多酒,成为了中国第一个醉驾的明星。
入狱之后,老狼面对媒体闭而不谈,出来后,老狼汇了十万块钱,开始晓松坚决不要。
老狼说,就当生日礼物了。
晓松是野路子,生活很随意,从不穿高档衣服。
这一次,就买了一件3万多块的衣服,一想还剩6万块,又给老婆孩子买了一通。
一看老狼还是穿着一千来块的衣服,就又给老狼买了一件。
这件衣服,老狼穿了一两年。
老狼只说一句:
“我去年演出比较多,而你在里头吃糠咽菜呢,比较苦。你一直花钱大手大脚,没钱了,我养你,我就是这么想的。”
6
老狼登上《我是歌手4》的舞台,在最后一场淘汰赛上,高晓松前来助阵,与老狼合作的成名曲《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两位加起来超过100岁的音乐顽童在舞台上玩起了rap,他们轻轻松松、乐趣无穷,台下的观众却泪流满面。
每次老狼一上台就变了一个人,只要高晓松在现场,老狼总能找着一个恰当的空说,
“高晓松,在哪儿呢。”
还有一次在深圳,高晓松还是在调音台前站着,他感觉到老狼唱到特别感动的那一句时,看到老狼正回头向他望。
所有这一些,高晓松只用一个词概括,“温暖”。
现如今,两人的生活各自安好。曾经的热血青年都已经成家立业,一个变成画风清奇的才华大叔。
一个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还是个酷爱旅行的音乐人。
但他依旧话不多,很文艺、有些宅。
不过当他们站在舞台上合体时,我们还是会泪流满面,那些歌安安静静地听着,仿佛昨日重现,似乎重回到二十年前,那段最纯真美好的时光。
“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想过自己不要变,最后在生活中颠沛流离。每个人都想一辈子唱一首歌,爱一个人过一生,但都没做到。
只有老狼,他真做到了。”
当越来越多人在颠沛流离中忘记初心,越来越多人被世俗冲淡友谊。
老狼和高晓松却用29年为青春作了最好的解答。
睡在你上铺的“兄弟”,此时,他在哪里?
(编辑:映雪)